昨天

昨天我在浦东一家快餐店里对着窗外发呆。早上8点不到,离我要参加的某个活动还有1个小时的时间,我看了几页叫做《好莱坞的叙述方法》的书,脑子里却在想着与电影或者写作无关的事情。我想我需要找一种放松的方式,于是用笔在本子上随意记下我脑子里正在想的什么,生活很累,尽管还没有到需要《活法》那样的地步,但也许我真的老了。

其实,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完整的事情,包括失败。我这么说也并非没有道理,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,比如说我学会了盲从却学不会独立思考,因为盲从比较简单,不容易被犯错,而独立思考却总是遭人笑话。说到底我也有面子问题。我很虚荣,我喜欢来自他人赞赏的愉悦,要命的是我又很清醒。要知道虚荣与清醒是相悖的,这是痛苦的!

当我在本子上记下思想的垃圾有一种除污去垢的快感。因为我想尽快忘掉这些,正如“我在沙滩上记下你的名字,海水涨起落下后,我已忘了你是谁”这般的滑稽。人们走进这家西式的餐厅,却忘记了中式的生活是什么?地铁里有一则穿唐装喜迎世博的宣传广告,我会在脑子里闪过为什么他们穿的不是布鞋而是皮鞋的疑问。但没有人会在意这玩意,管它是什么,这里早就不是稀饭油条的城邦,但你会觉得这是一种进步吗?

可能只有几个小时,但远离网络还是让我有了一种愉悦感,我真的很想这一天都属于我自己,可以坐在任何一个有阳光的角落里,像这样随手用笔写点什么。我居然有了一点思考,在远离了该死的网络之后。在我开始怀疑网络是否是该死的玩意之前,我是不懂得珍惜“思考”的,但现在我还多了对于未来的信任和期许,少了几分诋毁和攻击。这是快乐的。

耳边传来音乐声、店里机器的噪音和客人皮鞋踏地作响,这是一个叫做忙碌的地方。这个时候,我觉得我很讨厌这样快节奏的音乐,它让我感觉不适。我焦虑的合上本子,连同那本翻了几页的书一起扔进背包里,一口气喝完已经冷了的咖啡,走出了这个鬼地方。

《周末画报》特刊《史记》

大多数的时候,我们说我们都只是一个符号,或大或小,或明或暗而已。当我们知道我们都会出现在历史的某一个角落里的时候,我们的心是痛的,或者把这种痛叫做嫉妒更为恰当。历史总是这么公正又残忍、冷漠,以至于我们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无能与落魄。是的,当有人可以成为点缀这历史长河的明星的时候,我们总会问那些平凡人,我们喜欢看这些星么?答案似乎会指向它的背后,我们真正关切的还是它所代表的一些意义。

在一个活动上,我见到《罗博报告》的执行出版人瘦马先生的时候,我是这么向他做自我介绍的:“以前我也做杂志,而且想做一本很理想的杂志,可是在我看到时尚集团和现代集团出版的系列出版物之后,我决定趁早改行会更实际一点,所以,我现在从事媒体广告行业”。从本意上来讲,我并非谦虚。我不想淹没在这个领域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又小又暗的符号。可是,如今,我在我从事的行业里,似乎也还是在挣扎状态。

而这本《周末画报》的特刊(《史记》),仿佛是一切符号的缩影,很是巧合的对应了我现在的状态。就像你本来不知道媒体究竟会给你带去多大的震撼与转变一样,在影响发生之前,一切都难以预料。在我没有将这本杂志与我的生活联系在一起的时候,就像是两个元素未能在实验室巧遇发生奇迹一样那般混沌。如今,我觉得我找到了打开那混沌的钥匙,那就是将自己放在一个角落里,重新打量自己,过去的自己,和将来想成为的那个自己。我想编者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态?不仅仅是为了检阅这些年来的辛酸,更是为了以后数年的潜行。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并且对自己有用,才算是智慧和悟性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