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宁的乡风

每到过年都会重复絮叨那个总也说不完的故事,朱注也听了好几年,这回听个开头就不想继续,“…年是一个怪物”,他打断我。是的,“年”是一个怪物,大人过年,只是过钱,没有小孩那种单纯的乐趣,朱注想的是怎么玩。

要是在黄泥湖,我是肯定守在家里不出门的,但今年在石镜,状况有点不同。于是朱注提醒我,到哪里就得守哪里的规矩。所以,吃过年夜饭必须要做的事,不是围成一桌麻将,而是去邻居家串门。

这里的乡风如此。年夜饭之后的大事,就是赶紧收拾桌子,预备好茶水、点心,侯着邻居来串门。家里人多的,也可以分出两三拨,一拨在家里等着客人来访,其他几个人就代表这个家去别家问候问候。

小弟说他小时候,还会提着一个灯笼跟村里的孩子们结队到各家走动,大人们会左手一把糖果,右手一把小炮仗的分给孩子们。想象下那种情景,像不像QQ空间里的互访和留脚印呢?但如今这些都变了,孩子们已经见不到了,各家宝贝到不行,不舍得放出去,万一走黑路摔一跤,或者被烟花炮竹惊到伤到都不好。

那些小时候提灯笼的孩子如今长大成了年轻人,还会继续去各家串门子,围在一起喝喝茶,聊聊天。彼此见面时候一句新年好,告辞时候又一句恭喜发财。吉利话要多说多听,过年时也更容易说出口。“过年”本身成了一个好理由,无论孩子或大人,孩子可以好好的玩,大人也可以放下羞涩。

对比石镜,黄泥湖的乡风就是羞涩内向的。年夜饭一结束,就围成一桌麻将到12点,接着剩下我来守岁,然后在早上五六点的时候上床补个觉……怪不得芳总说在黄泥湖过年没石镜热闹,确实如此。

注:这是大年夜写的一段文字,忘记发出来,现在补上。

我们打麻将都很厉害

其实,我不太会打麻将,只是站在桌边看奶奶打麻将长大,若说自己牌艺不佳有点对不起祖宗。于是我很喜欢强调打麻将靠的是牌品,至于输赢多少就需要看运气了。多亏有这样的宗旨,让我一直觉得我还是会打麻将的。

我知道也有很多人跟我一样,信奉于牌品第一,运气第二,至于牌艺是什么并不重要的麻将哲学。所以,我会经常听说某某或者某某某是打麻将的高手,逢赌必赢这样的话。拿我最亲近的奶奶来说,每次她打麻将的时候,我都会乖乖的站在一边看着,原因很简单,奶奶但凡赢了钱,必然会给我个三元、五元的奖赏,况且她真的能做到十赌九赢。

赢牌的关键在于奶奶的牌品很好。来打牌的人无论输赢,首先有茶水可以喝,有成包的香烟可以抽,牌局结束一般还会留下吃饭,而一吃饭必然又会有酒可喝……更重要的是,打牌之外的这些又都是不收钱的。等我长大后再重新来算下这笔帐,才发现是笔亏钱的买卖,当然,奶奶自己是知道的。可能,这就是牌品好需要付出的代价吧。

在我们都不熟悉的社会上,也有各种各样被誉为牌品好的人,在各自的圈子里惬意的生活着。如果你听到“我妈妈打麻将很厉害”这样的话,不要太介意,其实,我们打麻将都很厉害,如果我们有一个好牌品的话。你说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