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国人的贫穷感

创刊已100多年的法国《回声报》近期公布了一份调查报告,称有49%的法国人认为自己是穷人或正在变得贫穷。这是当下法国人对自身社会地位的一种普遍认知?虽然去年有数据统计,法国农民的人均收入都达到了3.1万欧元。而那个时候,中国人的人均收入刚过1000美元。

如果拿中国农民来比较法国农民一定是自不量力,甚至,我也不确定在法国,农民到底属于什么样的阶层。不一定会像我们这边的农民那样没地位,等着国家扶持接济吧?就算我错误的用中国人的认知去理解法国,但有一点还是能明确的:整体来看,法兰西人比龙子龙孙们有钱的多。

不过,在央视上的中国,国民的幸福感却是空前高涨,这让我有理由相信,贫穷与幸福是可以被分割的,就像我们神奇的友邦朝鲜那样乐观。换句话说,中国人不会因为贫穷而觉得不幸福,法国人也该不会因为贫穷而失落什么。从这个角度去看,《回声报》大可不必担心什么。

至于幸福感,有朋友告诉我,“庸人自扰”是不幸福的根由。但我悟性低,对“扰”的程度拿捏不准。是担心有了上顿没下顿?还是说投资10来套房,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,要如何协调银行贷款才算自寻烦恼?我这样的庸人不晓得多不多?

或者国人的幸福感来自羞耻心?我理解的羞耻心,不大适合在这里讨论,谁还没点不堪回首的过去呢?这种“过去”,其实不是已经发生过了不可改变的事,而是一种善于“遗忘当下,以为一切都会过去”的本领,因为面子问题,又倚仗中国人特有的善良,将刚刚发生的痛楚轻易的压住心底。这时若走过来一位央视记者,那面容自然也是一副善良,口里会痛快的回应:我幸福的很……

这种对现实的暧昧,是新闻里每天都发生的,多多少少都在提醒我们,这依然是一群孱弱的、不敢正视自己的、自卑又自私的人,这样的人,与他们谈任何感觉都是奢侈或庸俗的。不是吗?

不倒的遮羞墙

甘肃某村的一段围墙,近日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(延伸阅读),大家都想讨论:谁在遮谁的羞?

与同为欺上瞒下的面子工程相比,遮羞工程要低调的多。一个县城盖一座有八个白宫那么大的政府办公大楼必然招人非议,可要是花点钱去建段围墙将某些“不雅”的地方圈起来,让领导们眼不见心不烦,似乎不该有什么争议。

之所以低调,在于它于上于下均无直接利害。对下而言,只是一个空间的隔断,老百姓依然过自己的日子,过去如此,今天如此,将来必然也是如此,不等不靠不拿不要,正是老百姓的本色。对上而言,谁都更喜欢被修饰一新的新社会,至于是否是“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”,还是少想为妙,和谐才能共荣。这上上下下,已不必关联,呈现出一幅被割裂的松散形态。

另外,从今日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出发,遮羞也是一种“理性”诉求。在张兰国籍门事件中,我们看到精英的分裂模样:一边在国内赚钱,一边又变换身份逃避应尽的责任,一边还大谈爱国主义。他们依然在代表着人民,只是到底用的是哪一种身份呢?更可笑的是,此事此人居然能让部分同胞认为“情有可原”,实在是理性遮羞的“成功”案例。

岂止是立在路边的墙?诸君去看看各种统计数据,对比下现时生活,是不是很难有勇气去质疑什么?瞧,这件皇帝的新衣,罩着的已经不止一人。

也许,我们只是用各自的方式遮自己的羞而已。

外地蝗虫

最近,有一些上海人称我们外地人是“外地蝗虫”,因为我们可能在某些方面“侵占”了他们“认为是属于他们”的利益。对此,我个人表示很遗憾,因为我们,本地蝗虫们的生存受到了威胁,实在是显得我们不够道德。

比方说,我家小孩在上海读书,不是因为我连续缴够多少年的社保,而是靠着拉低本地孩子的人均教育水准而得的一个机会。我能理解这种“侵占”,原本可以吃30元的商务套餐,如今只能吃10元钱的路边摊,任谁也不好接受,对吧?……那谁能告诉我,过去的30元都吃了些什么呢?又有谁能告诉我,我们这帮外地蝗虫缴的社保在为谁服务呢?

我曾试图理解,那种因为出生地而有的优越感是什么样的一种快感,即便是说一句“阿拉上海人”都能令自己陶醉半天,那种感觉应该很棒很美妙,我猜。我也期待自己说“我是东至人”的时候可以更骄傲一点,但心底里却在告诉自己别那么肤浅,毕竟东至不是上海,对不对?或者还是清楚的明白:谁他妈在乎你是哪里人,你有价值才叫重要!

人该被分类吗?也许希特勒没有这样的疑惑。血缘?种族?地域?无论按哪一种方式区分,一定都会有个高下优劣,结果必然是对立与偏见。今天,你可以区分外地人与本地人,明天,你就要区分精英与垃圾,后天,后天你恐怕就没机会参与区分了。

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很有限,尽管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,这十多年来,我生活的状态也不算好,但并不渴求得到什么意外的东西。这也是大多数外地人的心态吧。我知道这只是为了生活,像是一种交换,用青春,换一碗可以吃的饭,用努力,换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。这有什么错呢?难道本地人不需要这样做就可以享受生活么?

荒唐的是,大家都在辛苦谋生,但却不习惯彼此信任,甚至彼此攻击。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什么呢?我很想知道。

永远忠实于祖国

我实在想不起哪位名人说过这句话,看到被网友翻出来的一段视频,张兰女士信誓旦旦的说完这句话之后,我在脑子里充满疑问:是谁教她的呢?

当然,那段4分钟左右的视频,我只看了不到2分钟便关掉,看着又一个道德表演家在出演成人道德情操片,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褪尽,任谁个正常人也无法忍受下去。

我问谁教她如此,其实也问自己一个问题:如果换我,看起来有钱有地位,在今天的中国会不会考虑移民呢?虽然这个答案回答不了我的疑问。说假话,敢说假话,而且能把假话说给全天下人听。若不是有人教她,她如何能做得出?

诚实一点来说,一个人选择留与不留,只是他个人基本的权利,没什么好讨论的。一个游戏选择哪些人用哪些方法去参加,也是这个游戏的规则而已,更不用多议。人生长恨水长东,众人一时看不透彻。唯一遗憾的是:做人不能万岁万岁万万岁罢了。

我听过一句话,说无产者无国。我分不清这话的对与错,要知道能分出对错,对我们这些小民来说重要的很,是方向性的问题。但很明显,如果有产者如张兰们也无国的话,留给我的不止是方向上的迷茫了,更多了“我来自哪里,要去哪里”的混乱。

小民们整天战战兢兢,混个三五斗米,求个身体健康,图个苦里作乐,一生没说过一句假话的也多有人在,想必这就是造成如今这局面的根由?如此,他们这些榜样是想要教小民学哪出呢?

话说回来,我还是那个问题,到底是谁教的她?

新西班牙人

最近几年,西班牙球员在英超很吃得开,比如切尔西的玛塔、托雷斯,曼城的阿奎罗、席尔瓦,曼联的德赫亚,还有我个人很喜欢的阿森纳的阿尔特塔和卡索拉。根据德国《转会市场》网站的估价,现正在英超混迹的主要22名西班牙球员总身价可达4亿2350万欧元。若按我朝的风格,人才输出一定要算在GDP里头。

这项估值虽不是真金白银,但也是一件值得西班牙人自豪的事情,从服务另一桩生意的角度来看,也为“新西班牙人”的荣光加分不少。

有媒体报道,西班牙政府计划向购买价值16万欧元(约128万人民币)以上住房的外国人提供居留权,以帮助削减过剩住房库存。该计划主要瞄准中俄市场,预计将于未来几周内获准。据称,西班牙住房为私有产权,无遗产税,外国人买房后,家人可在西班牙居住并享受当地人一切社会福利。

以不到130万的价格,在上海是要被赶到外环之外的。但在西班牙,这样的价钱可以买到100平米左右的房子。虽然并不清楚具体位置是不是也在马德里的八环、九环之外,但想一想,这个不到5000万人口的“小”国占地居然超过50万平方公里,买在哪里都是一片开阔吧。

单纯算价格,也许还不能打动国人。但对于热衷于足球的球迷来说,实在值得深思熟虑一番。这应该是一桩好投资,不仅仅是因为皇马、巴萨。仔细打打算盘,买了房子,全家移民西班牙,面子有了。再把孩子送到当地足球学校,拼着命熬进西丙、西乙,运气好的技术不错的,找个靠谱的经纪人混到法甲、德甲、英乙,运气不好的技术不济的,随便找个人就能往中超送,当年的投资也就全部赚回来了。

有人问了,孩子大了,进不了学校怎么办?你怎么就不开窍呢?你是西班牙公民了啊,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有木有?大不了多花点时间等着呗,国内买房熬个20年不也熬着的嘛!

火柴天堂

1996年,Panda熊天平与上华唱片签约,如愿由一名音乐爱好者成为正牌歌手。在这之前,是长达八年的辛苦等待,这令Panda备感折磨。所幸,隔年发行的大碟《爱情多瑙河》大获成功,之后的四年里,Panda更是一口气发片11张,获奖无数,数十首作品被万人传唱。

其中,《火柴天堂》是Panda不得不提的经典作品之一,它讲述着一个关于流浪、迷茫、等待及哀伤的主题。借由安徒生童话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的故事背景,Panda将自己在音乐路上的各种遭遇统统倾诉(也有媒体指出,《火柴天堂》是Panda特别为一位华年早逝的知己而作—-在车祸中丧生的表弟—-以寄托哀思)

当然,你知道的,我并不想探讨音乐。贵州的五个孩子肯定能让很多人想起这首歌。是的,在这个时候,我们能想的,能做的,又能是什么呢?

16日早晨,贵州毕节有五名流浪儿被发现死于街头垃圾箱内,最大的大概十三岁,最小的约七岁。经当地公安部门初步调查分析,五名流浪儿可能是因在垃圾箱内生火取暖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。媒体还指出,15日,毕节当地最低温为6度,当夜曾下毛毛雨。

媒体也有“详细”报道,但不忍多看,因为我们已经清楚,喉舌而已,做不得大脑的主。通过其他渠道发出的声音,有一些可实际操作的办法,比如为流浪人员捐衣过冬。也有一些除了表达愤怒别无他用的倡议呼号,比如惩戒贪腐、建立救助机制等等,但远水救不了近渴。还有一些附带条件的虚伪的人道主义,比如说名人赵丽华与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联合发起的“转发微博捐款”活动,一个“腾讯微博转发有效”的限制让我对所谓“公益”又多了一丝不屑。

庆幸的是,无论出了什么样的主意,好赖不计,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这种悲剧的发生,但大多数人也不得不承认: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已经崩溃,求助与被救助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。在这起事件中,到目前为止,还没有一个机构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复:这五个孩子是“谁”?为什么会流浪?谁该管这种事?怎么管?

难道说,这个世界或有自由,若你只是为了活着,也许没人管你。有人说人类因为梦想而伟大,比如Panda因为坚持自己的梦想,最终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。但放在此时此地,会不会想说:活着就好。梦想虽然可以让生活发亮,但却不能延续生命,在生命面前,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。于是,众人感叹:“孩子,愿天堂里没有寒冷!”一句善意的、更多意义上还是为了安慰活人的、看上去能让逝者一路走好的祝福!

实际上,不止这首歌,我能想起的还有何勇有一句歌词:“有人减肥,有人饿死没粮!”杜甫也有一句诗: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!”这个世界似曾相识吗?比之20年前如何?比之1250年前呢?仿若重演!

媒体是红人的孙子

今年5月,因炫富闻名的“业余”模特郭美美驾驶的玛莎拉蒂,被中粮集团所有的一辆奥迪车给撞坏。随后,郭美美获赔修理费、车辆贬值损失约60万元。一起普通不过的交通事故,媒体缘何会大肆报道,生造出一个网络热点事件,让公众再次沉浸在全民娱乐之中。

这样下去,媒体实在没资格得到尊重,没有基本的新闻价值观,没有自己的报道原则,更谈不上对社会舆论引导的责任心,浮躁的流量换来冷漠的广告,留下麻木的知觉在空虚的社会躯壳里打转。

我对“红人”向来厌恶,各种微博或网络红人,无非是广告公司炮制的一个符号,一个诱导全民通向某种利益诉求的恶俗通道,在这条路上,拥挤的不是我们被娱乐的好心情,而是一群找不到北的、丧失思考力的、甚至显得弱智的行尸走肉,像信仰赶尸人的符咒一般,蹦蹦跳跳,煞是精彩!

普通人做孙子是迫不得已的事,为了生存,低声下气,委屈求全倒也可以理解。但你一群媒体都做那没来由的龟孙子才愿意做的事,实在与你的声名不符。求求你们,你们就装次大爷,报点我们竖拇指的事情吧!

为什么要过劳死

有统计数据显示,巨大的工作压力导致中国每年过劳死亡的人数达60万人,中国已超越日本成为“过劳死”大国。

过劳死不是病,但流行的很,生活压力果真需要这么大么?有没有科学家、哲学家给出其他的依据来好让人觉得这生活没那么糟糕,比如说大自然被破坏了人的身体就变差了?或者说占有欲强了,便收不住性子去糟蹋这爷娘传的身子骨了?

我想不出哪怕一条理由去迎合这个流行病。从积极层面去看,过劳死的人多半该属于上进者,死的悲壮,但不合时宜。连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”的基本逻辑都没搞清,就无谓牺牲,这算是给有特色的市场经济添砖加瓦么?

我得解释下,这个标题并没打算对这被归类的60万逝者不敬。其一,我怀疑这种归类的科学性及合理性,如何判断这些人的死因?其二,我不相信“过劳”是一种美德,值得用死去捍卫;

当然,也许像我这样懒惰的人,是无法理解过劳者的逻辑。我无法理解一个创业者从凌晨1点到4点一直活跃在网上,到了上午9点又能准时出现在办公室,因为我不欣赏“加班”的表象只是为了做给投资人看。我无法理解某个网店店主24小时甚至48小时不下线,仅仅是为了多卖三五斗,因为我掌握不了透支和预支的度。

所以,像我这样的人,注定没法过劳死,要死也是懒死。虽然我每天也没睡上几个钟头。

明星莫言

我已经不记得《丰乳肥臀》的细节以及何时读过,尽管我能偶尔想起《白鹿原》里的那颗黑枣来。莫言得奖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诺奖的高额奖金实在是令屁民仰慕。说句不见外的话,莫先生不打算捐出来搞搞公益么?

这一周来,都是12点之后睡的觉,除了抱怨睡眠不足,也想了解过去规律的生活究竟是被什么给带偏了方向?或者只是我缺乏必要的适应力?唉,我不再像小强哥那样坚强了么?

这段时间里,漫修她爸忙着去佩服鲁迅,我忙着在微博上找点乐子,我们都是在生活里清净不得的人?或者只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上做着类似的事情,在某段自己无法表达的文字里寻找一种共鸣。

我说我与莫言先生也是有共鸣的,起码拿到手里的东西若轻松放下来便不容易。更何况当初拿起时也有那样的难。我在书报摊上看到最新一期的《外滩画报》有对莫言的专访,标题似乎关于写作。有点意外的是,这一次,我没有买。我带走了一本有扎克伯格专访的《商业周刊》。

大家都知道,接下来的日子里,莫言会成为一个符号,但受益的或者是整个中国的主流文化人,莫言身上的标签,会被大伙一个一个的复制;莫言先生的言谈举止,也会被大伙一个一个的传诵;甚至连莫言先生的作品,也要一次又一次的被印刷,好让大伙看到认同感和自豪感;然后会是各种学习班、讲座,由莫先生冠名或联合署名的各种文学奖。很快,莫先生会超过胡适、鲁迅、矛盾、路遥、陈忠实……或者早已超过,但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们将看到这种超越,多少会让人感叹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”。

写文字的有一个好处,就是摔不倒。除非被方舟子盯上,大多数时候,是相对自由的。如果你愿意抄抄写写,歌功颂德的话。但哪一朝又少得了这样的文人呢?

不过,做明星最大的一个坏处,就是迟早会跌倒,少有出现善始善终的。所以,明星式作家的最终归宿便是虚名多几分,才气少几斗。

如此,难有不同情的成分在这篇文字里的,酸气中不乏真诚就是了。

十月十日

今天会有点尴尬,对我来说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并不有趣,可生活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或被选择,眼光总要往前看不是。

说点好玩的,昨晚看了一段视频,司马南“老师”在海南大学被“不怀好意”的学生扔了次鞋子。我的反应与胡紫薇老师差不多,真可惜了那双鞋。要知道我上次听过被扔鞋子的小布什可是个人物,有些小角色就这样翻了身实在是败了兴致。

也有人叫嚣,说司马先生被扔鞋就是被暴力。我倒觉得爱因斯坦先生的相对论在这个时候可以派上大用场了。扔鞋本身也许是暴力行为,但要看扔的对象是谁。你总不该去烧一盘红烧豆腐去抗议什么吧?周星星先生可以试试在电影里加上这种桥段。

哦,忘了解释扯爱因斯坦出来有什么意思,我想说,鞋子与主子的关系呈正向,鞋主人的身份越高,鞋子的权力也会越大。你个小穷秀才,没拿鞋子踩你脸上要钱要命要前途了,你还扔个什么鞋子砸司马呢?

对鞋子来说,主子是个好东西,有时候死得其所,有时候死不瞑目。